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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陳蕃茄(管理科學系碩二)

  那是一個無風悶熱的夏夜,穿著汗衫還是微微的出汗,博愛六舍的電風扇咿咿呀呀的吹著,出來的是熱風。心跳不自覺的加速,臉上掛著汗珠,是一個適合跟陳映真相識的日子。

  當然,我說的並不是見面的相識,但以一個讀書人來說,這麼重要的一位台灣作家,那麼晚才接觸到他的文字,的確有相見恨晚的嘆息。旅遊到新竹而借住在我宿舍的年輕藏書家,輕輕的從背包裡拿出陳映真的「趙南棟」,我因好奇而不釋手的翻閱,藏書家問我讀過陳映真嗎?我搖搖頭;不僅我沒讀過,我身旁的朋友也都沒讀過,他是一位如此偉大卻又幾近被一整個世代遺忘的台灣作家。我忘不了藏書家臉上驚訝而張大嘴巴的神情。

  就這樣,我獲得了一本絕版的小說,以及與陳映真的文字相識。

  那是一個風風火火的年代,文學家以他的文字為人類的靈魂建造工程,也許紛紛擾擾、也許入獄犧牲,但文學是雋永可流傳的,陳映真便是這樣一位接觸了便捨不得讓他被遺忘的工程師,即使他的建築被稱之為異端‧烏托邦。他嚮往中國統一,他嚮往受資本主義殘害的低下階層可以獲得解救;他的政治立場也許來自於他的人道立場,即便到他晚年如今仍在北京養病,他還是嚮往,即便他心目中的中國已然「走資」且無視於人權人道了。但他的文字依然讓我們年輕的一代嚮往,不是他的政治立場,而是他在台灣土生土長卻依然努力做學問而精通英、日語方面的學識以及對描寫小說的藝術天分和批判經濟、政治、文學論戰中深刻的探討,那是一位台灣的知識份子對於自己土地觀察而產生出來的良知跟努力留下的痕跡,那是一位藝術家跟哲學家相互矛盾卻又和諧共存的生命體。

  於是在《將軍族》中的原住民的伊跟退伍老兵的三角臉,如此卑微的階層死得猶如將軍般的威嚴,雖現實如千軍萬馬壓境,還是談笑生風地吹起王者進行曲,他們死前那一幕是快樂而不悲傷的。於是在《山路》中身為思想政治犯妻子的嫂子那過去拋棄自己的所愛並如此曲折的人生,都猶如山路般曲折又豁然開朗的在漫山荒草的礦坑山區裡堅定的向前延伸而去。

  那些憂悒、感性、頹廢的言語,總把這些文學帶往另一個獨特的地位,也使陳映真本身成為一位無可取代跟不會被遺忘的作家。陳映真,他要回來了,大家又在今年熱烈的討論起想念起他來,伴隨著研討茶會跟展覽跟紀錄片(註);有人說他是難得一位思想跟行動都如此有執行力的人,彷彿討論他的本身也該被感染些氣息才是,但我只想借點他的書,靜靜的閱讀感染他文字的氣氛,不必去了解時代背景,去隨著年代的前後探討他思想的演變,留下來的只需要是藝術家跟哲學家,那才是最真的陳映真。

 

註:2009向大師致敬系列活動(尋找/閱讀 陳映真),趨勢教育基金會 / 南村落 / 文訊雜誌社 聯合辦理

   活動網址:http://www.trend.org/event/2009masterevent/index.htm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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